而在傅佳欣和顾德峰的眼里,封易则是将英语老师紧紧的揽在怀里,像是一刻都离不了。

  不是说夫妻的感情不好么?

  顾德峰的眼中闪过精光,他笑了笑,“我年纪大了,刚才没有拿稳花瓶。晚晚,有没有吓到你?佳欣,赶紧让家庭医生来一趟!”

  “哦好。”

  傅佳欣知道了丈夫的打算,也没有耽误立马就亲自去安排了。

  “先生,晚餐已经好了,现在是否要上菜?”

  “封易,今天就留在这里休息吧,难得你和晚晚都来家里了,就吃个晚饭住一晚吧。”顾德峰直接拍板,完全没有问过英语老师的想法。

  封易冷冽的声音带了一抹笑意,“好。”他恶意的掐了掐英语老师受伤的手腕,惹得她忍不住紧蹙起眉头,抽了一口气,“晚晚,下次想回娘家了,记得告诉我。我再忙和你回顾家的时间还是有的。”

  英语老师凝着脸,她能够听出他话里的不悦,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。

  “姐夫,快过来吃饭了。”顾小曼表现的天真浪漫,拉着封易的手就到了餐桌边,自己却坐在了封易的右手边。上首就是顾德峰的位置了,一点都没有将英语老师这个正牌妻子放在眼中。

  顾德峰和傅佳欣也表现的习以为常。

  英语老师闭了闭眼睛,告诉自己要忍耐,只要母亲的病好了,一切都可以结束了。

  “晚晚,你站着做什么?”封易薄唇掀起笑着看着她,“过来吃饭了,你不是说你想念娘家的菜了么?”

  鬼知道她什么时候想念了!

  “姐夫啊,姐姐不喜欢上桌吃饭,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了。来,尝尝这个。”顾小曼对封易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,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他的身上去。

  傅佳欣咳嗽了一声,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做得这么过分,“小曼,让你姐夫好好用餐。”封易什么都好,就是太过花心了。不然当初她就会想尽办法让小曼嫁给封易了,而不是便宜了英语老师那个死丫头。

  “晚晚……”封易脸上的坏笑一闪而逝,没等英语老师察觉就被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,“我喂你。”

  英语老师怎么都想不到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,身后是那个男人的怀抱,温热的胸膛。一瞬间英语老师有些怔忪,结婚一年了,他从来没有碰过她,更别提这么暧昧的动作了,“抱歉伯父,最近有点冷落晚晚了,她现在和我赌气呢。”

  看到顾德峰铁青的脸色,顾小曼愤怒的眼神,英语老师便放任那个男人抱着自己,一餐饭就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。

  封易来了,傅佳欣就不可能在住宿上亏待他们了,安排的房间是朝南透风最好的客房。

  英语老师的手腕已经被包扎过了,她进门的时候,那个男人正好双腿交叉随意的坐在沙发上,闲适的翻看着杂志,一如记忆中那个青涩的少年,十年说不出的暗恋。

  “英语老师,封太太这个名头你还享受么?”

  他放下了杂志,站立起来给了英语老师极大的压迫力,她能够看到他眼中的冷厉,“记住,这个位子是你偷来的。”

  英语老师张了张握住的手,最后只能无力的垂落。当初疯了想要嫁给他的人,是她。

  “这个位子是属于熙若的,等她回国了,就该物归原主了。”月光将他的侧脸破碎成冷冽的斑影,眼中盛满了冰霜。

  他恨她。

  这个认知让她如坠冰窖。

  “封易,既然你这么厌恶我,那我们离婚吧。”

  他猛然间掐住她的脖子,像是恶魔一般,熟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项,暧昧又残酷,“这场游戏,喊停的人是我。”

  要不是因为顾家,他怎么可能会娶英语老师。熙若那么好的女孩子,在两年前的车祸中为了救他断了双腿。封太太是属于她的,而不是被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顶着。

  他看她一眼都觉得嫌恶。

  英语老师脸色泛起微红,喉间的那双手越收越紧,窒息的感觉像是要将她淹没,就像是两年前车祸中那无边的烟雾一般。

  “如果你真的足够爱她,为什么要迫于压力娶我?”她一字一句的说出口,像是击中了那个男人的痛脚一般。

  封易阴翳的双眼盯着她,手背上泛起青筋,有那么一瞬间,她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杀了她。英语老师睁着眼睛看着他,生理盐水不意外的落下。她想,只要看着他冷漠残忍的样子,她就能不爱他了吧。

  他对着她越狠,她就能越快死心,这种自虐一般的想法却让她有片刻的轻松。

  或者,她死了,一切都结束了。

  “要不是你像一条狗一样求到我爷爷面前,你以为我会真的娶你?”封易狠狠地将她甩到一边,刚才他居然会有片刻的心疼,简直是可笑!

  他的手顿了顿,最后啪的一声带上了门,那门被震动地来回摆动,路过的佣人都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。

  “咳咳……”

  英语老师靠着墙,冰冷的寒气渗入她的体内,她抹了一把泪水,透过门缝死死的盯着长廊。喉间的干涩让她说不出话来,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。她踉跄的起身,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浴室。

  镜子里的女人发丝凌乱,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了清晰的肿胀的手指印。英语老师打开了淋浴,凉水撒在了她的身上,冲刷了泪痕。她掩藏起那些外露的神色,将自己裹上重重的伪装。

  “姐夫,你为什么在门外啊?”顾小曼端着一盅汤碗,“我看你晚饭都没有吃多少,怕你饿了,给你送夜宵。”

  顾小曼看着随意倚靠在墙边的男人,颀长的身躯,那身西装将他整个人都染上了禁欲的气息。偏偏眼却显得格外的风流,让她看一眼都快要把持不住了。

  这样的男人,怎么能够便宜英语老师呢!顾小曼将傅佳欣说的话都抛到了脑后,她摇摆着身姿靠近了封易,“姐夫,是不是姐姐赶你出来了?”她媚眼如丝,仰着头樱桃小嘴轻轻启开。

  封易刚想说什么,听到房间里面的动静,轻笑了一声,像是敲击在了顾小曼的身上。

  他猛然转身将她困在自己怀里,强劲有力的双臂撑在墙上,“是啊,你是想邀请我去你房里睡么?”他薄唇掀起一个弧度,让顾小曼脑子一片空白。

  英语老师的手握在门把上,发丝上的冷水滴答滴答的滑落,一瞬间进退两难。门外,是她的丈夫和同父异母的妹妹,在调情。

  “姐夫,人家端着好累的。”顾小曼扯了扯封易的袖子,嘟着嘴巴撒娇道。

  “那我让你姐姐来。”封易凑近了几分,气息似有若无的从顾小曼的面上拂过,她差点就站不住想要靠在攀附在男人的身上了。

  “英语老师,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!”

  英语老师心里一跳,手不自主的抓紧,红木门发出了一丝古老的声响。她的心像是被钝刀慢慢的磨着,只是面上淡然地打开了门。看着顾小曼身上几乎半透明的睡衣,露出了双肩和修长的双腿。

  “姐姐,这个汤碗就交给你了。”顾小曼也不顾她是不是想要接,便把碗盅朝她怀里一放。滚烫的碗璧碰到了英语老师的手,她下意识的便躲开了。

  汤碗在地上滚了滚,撒了一地的汤,“姐夫你看她!”

  封易淡淡地扫了她一眼,食指轻轻的点了点顾小曼的鼻尖,“她蠢,自然没有你贴心。”他双臂从墙上收了回来,抱着顾小曼纤细的腰部,“不是说要和我同房么?”

  顾小曼娇羞一笑,双手环抱着封易的脖子,跳到了他的身上,双腿缠了上去。

  “我改主意了,我要去你的房间,让她走!”

  她嚣张的看着英语老师,“姐姐,你不介意吧,随意找个客房就好了。千万不要打扰我和封易喔。”她清脆的笑声响起,被封易堵在了口中,两人亲吻的难舍难分,直接便进了卧室,甚至连关门的时间都没有了。

  英语老师顿了顿,只觉得脚步有千斤重,怎么都挪动不了。

  过了不久,她嗤笑了一声,似乎在嘲笑自己十年有多蠢!她爱的或许只是那个记忆中会帮她打架,会带她散心,会亲昵的叫她晚晚的少年吧。因为在阴暗中待了太久了,所以她贪恋那一抹温暖。只是当温暖变成一把刀插入她胸膛的时候……

  英语老师狠狠地将房门关上,抬起头一步步地走下了楼梯。

  巨大的关门声惊动了里面的两个人,顾小曼催促着封易,却发现男人看着她的神色莫名。

  她的睡衣已经被扯破了,而封易还是穿戴整齐。他从她身上下来,冷淡毫无起伏的声线响起,“顾二小姐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吧。”

  顾小曼有些摸不着头脑,但是在男人恐怖的眼神中,她觉得羞耻极了。

  “姐夫你……”

  “滚!”

  顾小曼什么都不敢说了,衣不遮体地就离开了。

  封易看着颇有些凌乱的床,满是厌烦。明明报复她,会觉得畅快的不是么?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觉得愉悦!甚至看到她伤心的眼神,他会觉得心疼!

  砰!

  封易的拳头重重的砸落到了墙上,一肚子的火气却怎么都宣泄不了。

  碧桂苑离开市区并不远,英语老师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了二十多分钟才走出别墅区。她的东西都落在了顾家,凌晨的A市灯火辉煌。她抿了抿唇,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。

  “安琪,我在碧桂苑门口,你能过来接我么?”

  电话那边的人吵嚷了一阵子,似乎在埋怨她,然后挂断了电话。半小时后,一辆喷漆十分特色的车停在了她的面前。一个长相明艳的女人戴着墨镜看到英语老师劈头盖脸的骂道:“英语老师,你是不是没有脑子,大半夜的居然跑到顾家来找虐!你知不知道本姑娘要睡美容觉,最近还有一个试镜呢。”

  “快啦,你怎么浑身都是水!”洛安琪用大衣将她浑身裹住,“是不是他们又为难你了?”

  “我早就说了,顾家没有一个好人,当初让你回来就是把你推入火坑!封易那个渣男,天天勾搭这个勾搭那个!”

  洛安琪俏脸满是愤恨,有点心疼却又无奈。

  “你怎么会喜欢上那个渣男!”

  “安琪。”英语老师干涩的声音响起,“我想和他离婚了。”

  “什……什么?”洛安琪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在英语老师口中听到离婚两个字,她不是爱封易爱的死心塌地么?

  “我早就说了,那种渣男留着过年啊,新婚夜都抛下你去和女星开房的人!”

  洛安琪的心里只有畅快!

  “顾家和他都不会答应我离婚的,我父亲肯定会用医疗费来威胁我的。”英语老师无奈的笑了笑。

  “阿姨的医疗费你别担心,这些年我还有一点积蓄。”洛安琪握着她的手,“以后会更好的,如果他们不同意离婚,那我们只能去找律师了。”

  洛安琪发动了引擎,边开边说道,“不用那么麻烦,只要拿到封易和别的女人……上床的视频和照片,就可以提起起诉了。”她小心的打量了一眼英语老师的神情,发现她并没有太难过,便松了一口气。